武汉国粹中医肿瘤科 https://myyk.fh21.com.cn/hospital_8967/tsyl/zhongyizhongliu/ 两个排长 都子元 64年前,我入列西藏军区159团,三营营直82迫击炮排,老排长是刘惠堂,还有一个排长,是刚从炮校毕业不久的准尉髙國栋。遵照营直首长安排,新兵休息两天,打扫个人卫生,洗去进藏途中结下的一身尘埃和污垢,这是部队和首长为我们“接風洗尘”! 第二天,風和日丽,满天朝霞。新兵们在老排长和几名老班长的带领下,到营房东面围墙下面的河滩上“打扫个人卫生”。河滩面宽,约百米左右,绝大部份是卵石滩,其间有几条曲里拐弯、或深或浅的流水线。清沏透明的河水,正是洗衣沫面的好地方。不仅有嬉戏穿梭的鱼儿在水中游荡;还有雪白的石英片,金黄的沙金粒,流光溢彩,与极强的紫外线争奇斗艳。紫外线晒得面红耳赤,口干舌燥,石英沙金的美妙,又让人流连忘返,陶醉其间! 新兵们开始洗衣的时候,刘惠堂老排长和老班长们,热情地给我们啦家常,还问离开家乡,离开爹娘,到达这遥远的西藏,山高路远,气候恶劣,有没有高原反映?一边又脚不仃,手不住,忙着帮我们清洗衣衫。刘排长就挨在我旁边,给我洗了衬衣和内褲,又帮我把被子拧干。正不知道这洗好的衣被往那里晒,老排长和老班长们,已经开始把洗好的衣被,一件一件地铺在乱石滩上。说西藏的气候干燥,烈日如火,等不了多久,就全部晒干了。我们在等待晒干衣被的时候,又将身上的外衣脱下,穿着内裤,用洗脸帕将全身上下擦洗一遍,顿觉浑身舒适轻松了许多。不到两个钟头,将晒干的衣被收拾回到营房。下午,又帮我们一个一个地穿针引线,把被子‘缝好。 晚上10点,伴着“良宵”的催眠曲,熄灯号吹响了,迅速解衣脱鞋,熄灯睡觉。干净,暖和的被子蓋在身上,却半天睡不着。从接兵的老班长,老首长到玌在的排长,班长老战士的一言一行,一幕一幕地在我的脑海里幌来幌去。 四川解放前夜,我的家乡在318国道路旁,先路过的是国民党军队,紧随其后的是中国人民解放军。沿途百姓,将两种军队的一举一动,一言一行进行比较:国民党军队所到之处,随地大小便,又脏又臭,一片狼籍,见好的东西就拿,吃了飯又不给钱。解放军秋毫无犯,纪律严明,还帮老乡打扫卫生,挑水劈柴,畄下的是好名声。特别是我们村里,几名参加抗美援朝的志愿军战士,53年仃战后,陸速返乡,只要说到解放军的话题,他们就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和自豪,在他们的引导下,我加入了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。正是他们的点点滳滴,我认识了共产党的伟大,解放军举世无双。而“解放军”的具体形象,还是自己穿上了军装,再一点一横,一撇一捺,仔细推敲:为什么“解放军”这三个普普通通的中国字,能让敌人闻風喪胆,让炎黄子孙崇敬和骄傲! 于是解放军的伟大形像,我从热爱到崇拜,从崇拜到亲近。庆幸自已走好了从军这一步,才最值得骄傲。下定决心,从齐步开始,走好正步。步伐不能变,方向不能偏,永远走在大道上,勇往直前! 刘惠堂老排长与我们一起的时间太短,便调到了八连,之后由髙国栋继任排长直到59年平叛结束。 英雄排长文绍华,也是八连的排长(也可能是七连)。我不是他的部下,但我认识他的尊容,知道他的英名。他是贵州人,苦出生,到重庆准备打工或学点手艺的时候,正值重庆解放,赶上中国人民解放军部队,在重庆征兵,文绍华应征到了53师159团张福林班,随即跟着部队,修路进军西藏。中途,班长张福林,因炸石修路,被坠石砸中头部,以身殉国。文绍华继任张福林班班长。在他的带领下,全班继承老班长未竟事业,团结一心,加快进度,全班立功。文绍华本人被评为英模,受到毛主席接见,还出席了全国模范代表大会,参加了在华沙举行的世界青年联欢节。文绍华的英雄事迹很突岀。1957年,被部队送到重庆步校学習,1958年毕业分配前,与新婚的爱人,说明要回原部队的想法,得到妻子的完全支持。于是,文绍华排长,义无反顾地回到159团的三营八连。回到部队,在营房建设中,和战士们一起拉板锯解木料。老战士们用手指着他,给我们介绍:那个就是张福林班的英雄文绍华。 1958年的8月,軍区门诊部十多名医护人员,去江攷为部队官兵进行体俭治病途中,車辆行驶到麻江,未料遭到一股叛匪伏击,致医护人员全部遇难。这股叛徒惨无人道,禽兽不如,枪杀了我军医护人员的性命,据说还对女医护遗体行奸,真是罪恶滔天,无不切齿痛恨! 叛匪袭击医疗队后,反动气焰更加嚣张,西藏部队开始了局部区域的平叛。当我们部队受命到达麻江时,还看到了被我軍击毙的几名匪尸,被匪徒扔在路边已经开始发臭腐烂。 叛匪猖獗,于9月下旬,大批匪徒聚集在尼木宗,我们部队奉命追剿,连天赶夜四、五天,且不说饥寒冷暖,攀崖绝壁,饿了嚼一块咸莱头,渴了喝一壶雪水,即使还有一点粮,髙寒缺氧,行軍锅也煮不熟饭。饥饿疲劳至极,有的战友走着走着,突然昏厥倒地,稍息片刻,又立即爬起来继续前行。记得营部马車班的一名老战士,他是满心脚板,脚底起了血泡,行走十分艰难掉了队,差点被收容队首长执行战场纪律。经仔细察看,这位战士不是贪生怕死,首长和战士,一会扶他走一段,一会超负荷地马驮着行一程。 距尼木宗不远的山坡上,拂晓前的一个时辰听命休息,既为充饥,也为蓄力。有的烧开水,有的和糌粑面,有的给骡马喂食喂水。但有许多战友一旦坐下,不管坑凹不平,甚至稀泥烂稿,便依山就势,与“周公”一起呼呼大睡了,呼喊听不着,摇也摇不醒,有的醒了仍不肯吃饭,昏昏欲睡。常听说“饥不择食,狼呑虎咽”的经典名言,在此时此景,已失去了它本来的内涵!没有这种行军战斗经历的人,理解不了饥饿与睡眠那个更重要! 一路的追击行軍中,我们炮班配属八连,始终跟随其后,即使休息,也是帐篷挨着一起。这时,既看得见,也听得着文绍华排长強行振作自已的精神和勇气,对全排战士苦口婆心,是命令,更是关切和动员:“同志们!你们一定要吃饭,不吃饭怎么行军,怎么战斗?人是铁,饭是钢,一顿不吃饿得慌,后面的任务还很重,时间也还长,要战胜敌人,首先要战胜自己,战胜不了自己,怎么战胜敌人……”,文绍华排长的话还没讲完,激烈的枪声山鸣峪应,天色蒙蒙渐亮,这枪声说明,先遣队,尖刀班已经与敌人接触,战斗已经发生,枪声就是命令。此时,勿须再动员,战士们个个精神大振,动作快速敏捷,揹起背包,扛起武器,如猛虎下山,直逼枪声的方向尼木宗,跑步前进。各步兵连队,很快投入了异常激烈的战斗。 尼木宗,是一个比较大的村落,中间有一条河流,平常河水不多,可踩着石头任意往来行走。河的两侧是聚居的民房,四周的士地,宽阔平坦,土质肥沃。从外观看,房屋迠筑的牢固程度,比拉萨城边的民居和泽当的民房都要好得多。可以说,一座房屋就是一座坚固的碉堡,连接起来就是壁垒。奇怪的是,匪徒占踞的一边,所有莊稼都收割打场完毕,而另一边,就是我軍进攻必经的烽火线,青稞小麦都还在地里没有收割。不过两尺高的麦杆,当不了青纱帐,没有任何障碍物可为我军利用。我通过封锁线时,在一个不大的界石旁边刚卧下,一颗匪徒的子弹击断一株麦穗,擦着我的左耳朵掉下来,真的是毫米之差,把我的脑袋畄至今日,幸哉!幸哉!!。 面对这样一个宜守不宜攻的战略要地,匪徒依靠的是民居碉堡,可守可攻。我軍无任何工事掩护进攻,攻克之难,可想而知。唯有的,就是用随身武器,凭一腔热血,一身赤胆,舍身取义,不怕流血,不怕牺牲,顽强拼搏,英勇无敌的精神力量。战斗进行到午后,一座坚固的匪徒踞点,对我们前进十分不利,只好用火焰筒喷射,叛匪踞点内顿时火焰熊熊,文绍华排长乘机带领战士,冲进踞点与匪徒拼杀格斗。文排长与一名叛匪在烈火中扭在一起,一番撕杀,互不放手,直到同归于尽方休。其余匪徒见我軍全部过河,大势已去,慌忙逃窜。次日拂晓,我们的援军赶到时,战斗已经结束。 等天明時分,我们打扫战场,四处寻找烈士和傷员,特别是匪徒据点一侧的房内房外,墙角小巷,进行拉网搜索,发玌一个,先去除烈士身上的尘土,擦掉脸上和头部的烟灰和污垢,理正衣冠。可有的烈士遗体,已经僵硬,仍然保持着与匪徒博斗的神态。有的举着权头,有的一支腿伸开,另一支腿倦着,无法将他们的遗体还原!待全部清理结束,在一个平整的地上,整齐地排成几行,最后给烈士们,一人一条军用毛毯收敛。我环顾一周,一眼认岀了老排长刘惠堂熟悉的面孔,三步当成两步,走近他的面前静默一会儿离开。文绍华排长的面容被烈火灼烧很重,面目全非,一时认不岀来,他们连的战友指着其中一个,说这是文绍华排长,啊!文排长,你已经为国家、为人民鞠躬尽瘁,一路走好!所有为国捐躯的首长和战友们,祖国不会忘记你们,好好安息! 在我的记忆里,这场战斗牺牲的烈士共65名。除去轻重傷员,我们减员到组成一个加强排,站岗、执勤都换不过来。当然也看到了匪尸遍地,伤亡数量肯定比我们更多。 平叛开始后,为鼓午士气,西藏军区文工团创作了一首战地歌曲,歌曲名称叫《追,追,追》。我还记得第一段,如有全部记得歌词的战友,恭请补充完整!第一段歌词如下: 追、追、追,我们追叛匪,迈开两条飞毛腿,穿过密林,翻山涉水,不怕雪山高,不怕寒風吹,叛匪不投降,我们就狠狠地追!…… (本文插图均来自网络 作者简介: 都子元:生于1938年2月,1958年3月入伍,于5月进藏,曾参加平叛战斗、对印自卫反击战。先后在山南军分区、军区干部学校、拉萨警备区司令部等地工作任副班长、给养员、营房科会计、助理员等职。1973年10月因患肺结核加肺气肿,退役回到四川简阳县,,1998年退休。 都子元 ![](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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